3月23日至24日，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承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在北京举行。
3月23日，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在北京开幕。新华社记者 李鑫 摄
本届论坛的主题为“全面释放发展动能，共促全球经济稳定增长”。围绕宏观政策与经济增长、改革激发增长新动能、提振消费与扩大内需、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人工智能普惠包容发展等多项议题，与会中外嘉宾展开了热烈的交流讨论。
据新华社报道，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3月23日在本届论坛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李强表示，当今世界经济碎片化加剧、不稳定不确定性上升，更需要国家开放市场、企业共享资源，携手抵御风险挑战、实现共同繁荣。中国始终把自身发展同全球发展紧密结合在一起，将坚持经济全球化正确方向，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努力做全球和平发展事业的稳定性、确定性力量。
多位与会嘉宾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表示，在当前国际地缘政治和经贸环境面临动荡和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中国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世界提供了稳定性与确定性，也让跨国企业愿意继续开拓与深耕中国市场。
“高质量发展与高品质生活相互促进”
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被作为2025年政府工作任务之首。中央财经委员会办公室分管日常工作的副主任、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韩文秀23日表示，当前中国消费规模很大，但消费在国民经济和总需求中的比例还比较低，与发达国家有大约20个百分点的差距，扩大消费的潜力巨大。中国将综合施策扩大消费，不断形成高质量发展与高品质生活相互促进、相得益彰的局面。
昆山杜克大学常务副校长约翰奎尔奇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扩大消费在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所占的比例，是中国经济实现更好、更健康增长的必然要求。在他看来，《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了很多刺激消费的措施，包括对绿色技术、家电和电动汽车等的购买提供补贴，“这些非常重要。”他同时表示，中国政府提出的稳定房价、提高社会福利等其他措施，也能对提升消费者、特别是农村地区的消费者信心产生巨大作用，可以促使中国消费者更愿意消费而不是储蓄。
城堡投资创始人、首席执行官肯格里芬认为，今年中国政府推出的扩大内需、化解地方政府债务等举措让国际市场对于中国经济实现增长目标更有信心。“现在再来看中国今年的增长目标，显然，向消费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是很重要的；地方政府债务置换计划也在很好地开展。而中国经济向更高附加值产业的拓展，也会为中国人民带来更多的福祉。”格里芬说。
中国在很多创新领域，比如人工智能等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成为高质量发展的一大引擎。“如果没有强劲的内需增长来吸收这些行业创造的产品，这些产品就会有向世界其他地区出口的动力，这可能引发保护主义措施，”美国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史蒂芬罗奇在接受澎湃新闻等媒体采访时指出，“因此，中国不仅需要提高创新能力，提高全要素生产力，还需要扩大国内需求以消化这些产品。”
跨国企业愿深耕中国市场
作为两会后举办的首个国家级大型国际论坛，本次论坛吸引了750多位外方代表参会，其中118名为正式代表。来自21个国家的86位跨国企业的正式代表出席此次论坛，其中有17家是首次派正式代表参会，为历年数量最多。
国际组织方面，新开发银行行长、亚洲开发银行行长以及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负责人出席论坛。此外，3位诺贝尔奖获得者、15位国际知名学者，以及来自亚洲协会、美中贸易委员会、美中关系委员会等14家机构的代表也参加了本次论坛。
路透社报道称，这场重要的经济盛会吸引了众多跨国公司高管参加，包括苹果公司、高通公司、阿斯利康公司以及沙特阿美公司等的首席执行官。此外，近期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密集会晤了十几家外国公司高管，包括巴西矿业巨头淡水河谷、空中客车、百事可乐、宝洁、霍尼韦尔和太古集团等，释放出中国深化国际合作的积极信号。
梅赛德斯-奔驰集团股份公司董事会主席康松林在演讲中，以一个小例子说明了奔驰深耕中国的原因。他说，奔驰对创新的热爱永不消失，对中国的热爱实际上也是源于这一点——“这里的人民热爱创新。”“如果你和中国工程师合作的话，他们永远不会说‘No.’，甚至会做得更好。”他表示，对于企业来说，在中国可以释放出巨大的发展潜力，“工程师会不断创新，这也是中国的竞争优势，这也是为什么梅赛德斯-奔驰一直在中国深耕的原因。”
约翰奎尔奇表示，欧美企业都想利用此次会议“与中国、中国人民和中国经济建立起更牢固的联系”，“所以我们能看到来自英国、法国、德国和瑞士的公司都参与了此次论坛，展现了他们对中欧经贸合作的支持。”
“很多美国企业也在幕后竭尽全力与中国保持良好关系，以维持他们在中国的供应链，”奎尔奇表示，“在当前贸易战的环境下，美国公司公开支持论坛并不容易，但在幕后，他们仍然强烈支持开放的全球贸易理念。”
史蒂芬罗奇指出，现实不断提醒人们，世界经济出奇地脆弱。他表示，美国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和政治上的不确定性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将对包括美国和中国在内的全球贸易和世界经济造成冲击，主要经济体必须面对“特朗普2.0”所带来的现实变化并与其他贸易伙伴开展业务，比如，欧洲在扩大内部需求的同时，其与中国建立伙伴关系的机会也增加了。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公共政策学院院长郑永年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本届论坛年会吸引了跨国企业代表创下新纪录，是跨国企业对中国高水平开放和未来发展投下的支持票。郑永年指出，包括苹果、宝马、奔驰等在内，很多外国企业都在讲“深耕中国”，要继续加大对中国的投资，“如果他们对中国（的经济前景）感到悲观的话，肯定就不会这么做。”
中国为世界提供了稳定性
在本届论坛上，包括韩文秀、财政部部长蓝佛安、工业和信息化部党组书记李乐成在内的多位官员参加了论坛年会，并在讲话中进一步阐释了中国将如何以高质量发展的确定性应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努力为世界经济发展提供“稳定锚”。
韩文秀23日在“宏观政策与经济增长专题研讨会”上发表主题演讲时说，多年来，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坚定做多边贸易体系的维护者，展现了推动经济全球化的大国担当。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中国都将坚定不移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有序扩大自主开放和单边开放，深化外商投资促进体制机制改革，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稳步推进包括金融业在内的服务业开放，积极发展绿色贸易、数字贸易。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鸣在演讲中表示，尽管当前全球化面临地缘冲突加剧、保护主义抬头、资本跨境流动放缓等诸多矛盾和问题，但中国仍是推进经济全球化的稳定力量。首先，作为全球第一货物贸易大国、第二大消费市场，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为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了坚实基础；第二，中国完整的产业链供应链也为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创造了条件，完备的产业体系为中国参与国际分工和竞争提供有利条件，也为各国企业投资中国创造了有利的市场环境；第三，中国日益开放的制度环境为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了支撑，中国越是发展，就越需要开放。中国现在正在推进的就是制度型开放。
瑞士雀巢集团首席执行官傅乐宏在论坛发表主题演讲时表示，“作为稳定宏观经济大局的重要举措之一，中国再次明确释放积极信号，将以更大力度吸引和巩固外商投资的信心，我们对这个充满活力、体量庞大的消费市场始终充满信心。”
德国战略咨询公司罗兰贝格全球管理委员会联席总裁戴璞（Denis Depoux）在接受澎湃新闻等媒体采访时表示，许多跨国企业的负责人今年都更看好中国经济发展的前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包括德国在内欧洲国家，正面临相当大的经济不确定性和政治不稳定性，受特朗普经济政策不稳定的影响，美国经济衰退的风险也很大。与之相对的，则是包括中国、东南亚、印度在内的亚洲新兴经济体的发展仍然强劲，“亚洲可能是稳定的灯塔”。
戴璞表示，这些年来，中国的经济政策“相当稳定”，中国官员也多次表示，中国准备了“额外的缓冲和风险储备以应对外部冲击”，“我认为这对跨国企业很有吸引力，我们今年将会看到外国投资再度转向亚洲和中国。”
郑永年认为，得益于区域合作，亚太地区过去多年来一直是全球发展最快、也是最和平的地区，即便在当前全球地缘政治动荡、美国国内经济政策搅动全球经济不稳定的情况下，相信未来10年、20年甚至更长时间，亚太仍是最稳定、发展最好的地区。
郑永年指出，中国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也是为了更好地应对“特朗普2.0”时代的全球动荡，一方面是做到制度规则、管理标准（与国际）的对接，另一方面就是推动单边开放。在其他地方地缘政治不稳定的情况下，中国单边开放就是为所有国家提供了最好的国际公共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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